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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言
近日,黑龙江哈尔滨老人高凤华遛狗时被7楼掉下的一只猫砸中。路人报警后,老人被送至医院治疗。经医院诊断,该老人为颈椎髓损伤、四肢瘫、面部外伤、颈椎管狭窄症。网友对此义愤填膺,还有个别呼吁即行拘留,追究刑事责任。
高空抛物、坠物事件不断发生,抛物人、坠物所有人的民事责任在所难免,除此之外,由于严重危害了公共安全,侵害了人民群众的合法权益,易引发社会矛盾纠纷,此类事件确实也有规定相关刑事责任。
高空抛物、坠物可能会触及哪些罪名?
故意从高空抛弃物品,尚未造成严重后果,但足以危害公共安全的,依照刑法第一百一十四条规定的以危险方法危害公共安全罪定罪处罚;致人重伤、死亡或者使公私财产遭受重大损失的,依照刑法第一百一十五条第一款的规定处罚。为伤害、杀害特定人员实施上述行为的,依照故意伤害罪、故意杀人罪定罪处罚。
过失导致物品从高空坠落,致人死亡、重伤,符合刑法第二百三十三条、第二百三十五条规定的,依照过失致人死亡罪、过失致人重伤罪定罪处罚。在生产、作业中违反有关安全管理规定,从高空坠落物品,发生重大伤亡事故或者造成其他严重后果的,依照刑法第一百三十四条第一款的规定,以重大责任事故罪定罪处罚。
具有下列情形之一的,应当从重处罚,一般不得适用缓刑:(1)多次实施的;(2)经劝阻仍继续实施的;(3)受过刑事处罚或者行政处罚后又实施的;(4)在人员密集场所实施的;(5)其他情节严重的情形。
2019年10月21日,最高法发布了《关于依法妥善审理高空抛物、坠物案件的意见》,明确高空抛物、坠物入刑。据于刑法的谦抑性,此类行为的入刑标准较为严谨,应根据行为人的动机、抛物场所、抛掷物的情况及后果等因素,全面考量行为的社会危害程度来综合认定。事实上,在本意见发布前,已有判例认定高空抛物行为的刑事责任,例如:
1.(2018)鄂刑终375号湖北省高级人民法院判例:
刘杨明知其楼下为行人及车辆较多的街道,酒后不计后果地从七楼投掷花盆,放任可能的危害结果,主观方面系间接故意;刘杨的行为危及街道上不特定人的生命、健康以及财产的安全,危害公共安全并致一人死亡,构成以危险方法危害公共安全罪。判处有期徒刑十年。
2. (2017)粤01刑终441号广州市中级人民法院判例:
李某以危险方法危害公共安全,尚未造成严重后果,其行为已构成以危险方法危害公共安全罪,依法应予以惩处。上诉人李某认罪态度较好,可从轻处罚。关于上诉人的上诉意见,经查,上诉人是在公安机关接到报警后在现场抓获,没有自动投案情节,不能认定为自首。上诉人作为一名理智正常的成年人,明知高空抛物等行为会损害人员、财产的安全,仍将煤气罐、铁锤等物品从高楼扔下,并造成他人财产损失,该行为同时也对楼下行人的生命安全造成极大危险,一审结合其行为的危害性及认罪态度已在量刑幅度内给予最低量刑,上诉人的上诉意见不能成立,本院不予采纳。判处有期徒刑三年。
而在《意见》发布后,各地法院也更加放心大胆地追究高空抛物人的刑事责任,例如:
1. 广州市越秀区人民法院(2020)粤0104刑初194号判决:
被告人梁时锋高空抛物,危害他人的人身安全,尚未造成严重后果,其行为构成以危险方法危害公共安全罪。经查,被害人的陈述、现场照片及缴获的作案工具证实梁时锋在其位于三楼的高处向外投掷瓷砖、不锈钢菜刀,梁时锋一直供认犯罪事实。梁时锋高空抛物所在的居民楼地处市区,居住人员较多,很容易产生人员财产损害后果,梁时锋的行为已对不特定主体造成危害。梁时锋明知自己的行为会发生危害公共安全的后果,仍放任该后果的发生,已给他人造成危害。现有的证据足以证实指控梁时锋的犯罪事实,应予刑事处罚。故该辩护意见与查明事实不符,本院不予采信。梁时锋犯罪后自动投案,如实供述自己的罪行,是自首,依法可以从轻或者减轻处罚。判处被告人梁时锋犯以危险方法危害公共安全罪,判处有期徒刑一年六个月,缓刑二年。
2. 深圳市龙华区人民法院(2019)粤0309刑初2305号判决:
2019年6月初,被告人刘运杰来到深圳市入住位于牛湖市场海鲜店后门的“湘江住宿”旅社。6月9日8时许,被告人刘运杰因工作不顺心来到该旅社7楼顶发泄情绪,9时许,被告人刘运杰先后将一块红砖及一块水泥砖从该旅社楼顶扔下,砖块落地后将被害人刘某1停放在楼下路边的车牌号为粤K×××××的小型汽车前挡风玻璃砸(经鉴定损失价值人民币4,264元)及被害钟某云车牌号粤S×××××Q的小型汽车左前侧车门砸坏(经鉴定损失价值人民币1,597元)。后经被害人刘某1报警,民警在该旅社7楼将欲跳楼的被告人刘运杰抓获。经查,被告人刘运杰采用高空抛物方式实施犯罪行为,危害不特定人公共安全,其行为构成以危险方法危害公共安全罪。被告人刘运杰犯以危险方法危害公共安全罪,判处有期徒刑三年。
回到哈尔滨老人被猫咪砸伤事件,根据现有情形来看,尚不清楚猫咪的坠落原因。如果是猫咪自己跳出,意外砸伤老人,那么猫主人虽有看管不力的过错责任,但无伤害的故意,那么虽对老人造了人身损害,但应仅承担民事赔偿责任,而并不涉及到刑事处罚。但如果是猫主人故意将猫咪扔下高楼,那么有可能会涉及过失致人重伤罪。想要提醒大家的是,在高楼林立的城市中,高层人员应当更加注重物品的摆放和管理,毕竟谁都不想承受无妄之灾,为别人防范了风险,也是为自己留了后路。